葛月曦

我梦见你失联三天

(cp:威士忌x莉莉娅,梦的良好代餐,现代背景,老威无案底)


“他已经死了!你再也找不到他了!”

 

我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刚才的噩梦冲击着我的神经,那个声音依旧回荡在耳畔,带着令我心碎的痛楚。

第二次了。

我打开手机,现在是凌晨3:00.维特给我的消息定格在两天前,那是他的一句“晚安”,在凌晨3:00.

 

今天是我与他失联的第三天。

我认识维特许多年了,他是名医生,常因工作忙至深夜。但不论我何时找他,他都会及时回复。在每天工作结束后,他总会给我发“晚安”,哪怕我第二天才会看到。

 

两天前的夜晚,我做了一个噩梦。

我梦见维特在一幢大楼内死亡,被定性为自杀。但当我来到那里时,没有封锁,只有普通的商贩与客人。一切如此正常,反而令我感到混乱。在梦里,我已经与他失联三天了。这个认知让我感到无比恐惧,为什么一个人死去了,他们却如此若无其事?我在人群中迷失了方向,接着从黑夜中惊醒。我摸索到手机,是2:55,凌晨。我给维特发了消息。我还未从孤独的恐惧中清醒,只想确认他还在。5分钟后,他安抚了我,并发了“晚安”。我松了一口气,也回了他一句,又重新缩回被褥之中。

可我没想过他真的失联了。

 

我是直到昨天夜里才觉得不对劲。维特平时很忙,白天不主动发消息很正常;而我也因为工作问题,到晚上才有空看消息。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凌晨3:00,已经过去17个小时,他一点反应都没有。我感到有些烦躁,便把头闷进被子里,期望周公能消解我的郁闷。

 

“小姐,你还好吗?”我听到一个男声如此说。

一晃神,我的脚下踏踏实实。周围人声鼎沸,一瞬间的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
“没事,谢谢你。”我回答。

我又回到这儿了。

昨天,我就是在这里寻找维特的踪迹。我不相信他会自杀。打开手机,此刻是下午2点,维特给我的消息停留在3天前。他对我说“晚安”。

说来也奇怪,这幢大楼里的语言我并不熟悉,但昨天与刚才,我回答的都是这种语言。脱口而出,仿佛我已经念了一生。

我顺着楼梯往下走,思考我已知的信息:昨天我来到这里时,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:维特在这幢大楼内死了,我要去找他。我两次醒来时站立的地方相同,语言相同,人物...不一定,时间......昨天我走的太急,对时间没什么印象,但维特的失联也是三天。也就是说,至少我在同一天内,同一个地方,得知同一个结果,任务是调查线索,目标可能为阻止死亡。

但现在,我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强烈的“暗示”。也许2点钟的维特还没有死,而昨天,我来得太晚了。

话虽如此,我可没什么信心劝阻维特。我完全无法理解这家伙的大脑结构是怎么长的。他想自杀,他能把人劝得陪他殉情。维特的语言话术过于恐怖,以致于我觉得他不应该当医生,应该去搞传销。再说,我昨天跑着搜寻的状态,可不见得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。

我记得,这座楼共6层,好像顶上还有观景台。两层楼为一组,1、2层比较空旷,有许多玻璃彩绘,似乎有一股香;3、4层人最多,我就在第四层醒,一眼望去有许多商铺;5、6层好像堆了很多东西;至于观景台,我昨天没能找到上去的方法。这里有电梯,但只通1-6层,也没有向上的楼梯,1层也没有看见门。但也有可能是我昨天太过紧张,没有注意到。

我来到底层,这里的灯光比较昏暗,每隔一段距离,便有一幅彩绘。在楼梯旁,有一只复古款式的钟,指向下午2:10,但它似乎不动了。1层只有一条环形的长廊,起点与终点都在这里。

这些彩绘之中,多次出现一名金发的女子。我看不清她的脸。第一张是一处纯白的城堡,四周点缀着百合。我尝试去触摸,也只感觉是普通玻璃。这些图片连成了一个故事:

金发的女子是这个国家的公主,她有一个妹妹,不知为何被囚禁于高塔之上。他对妹妹很好,但妹妹却成了恶魔,将她困在高塔,自己成了王。愤怒的民众因王的暴行而起义。妹妹逃离了城堡,而她却被当作魔女,被无数刀刃贯穿,葬在开满百合花的花园。

最后一幅是她的侧颜,她闭着眼睛,金发垂落,周身环绕着天堂鸟,只有胸前的百合花胸针依旧闪耀,似乎照亮了黑色的死亡。

百合花胸针...我记得维特有送过一个给我,和画上的好像,是同一款式的吗?这个胸针我总带在身边,现在也有吗?我低头看了看,我身上一个口袋都没有,便放弃了找它的想法。可是,这画上的胸针,是一直在她的身上吗?我用手去触摸那枚胸针,可它突然掉了下来,我急忙接住,以防它摔坏了。再一看那幅彩绘,依旧是那枚胸针,但它已经不再闪耀了。

彩绘完整如初,只有手心的饰品证明刚才的一切。它确实不是我的胸针,相比之下,它多了一抹蓝色,就像画上天堂鸟的叶片。我把它别在胸前,走向2楼。

2楼是一条直廊,越向里走,香气越浓郁。这种浑浊沉闷的感觉令我不适,就连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。直廊尽头似有亮光,走近一看,那是一家花店。我突然想起来,我身上没有任何现金,手机里的存款也不知是否能用。左右也没有道路,我只能顶住尴尬走进店门。

店里一个人都没有。这也正常,毕竟1、2层毫无顾客。店里似乎只有百合。弯弯绕绕,我在店铺最里间发现了一部电梯,按钮旁放了一张卡纸,上面写着:

“Put it here.”

边上是一个首饰盒。我想了想,把胸针取下来放了上去。

电梯门打开了,里面有一束花摆在角落,旁边也有一张卡纸,上面写着:

“Take it away.→”

我拿起那束花,把卡纸放了进去,感到电梯缓缓上升。

这束花依旧是百合,但里面插了一枝天堂鸟。触感好软,是新鲜的吗?

 

电梯门打开了。我的眼睛又一次受到了强光的刺激,痛得要死。

我走出去,回头一看,墙壁上贴着“3”,旁边又有一个钟,指针指向2:30,与我手机上相同。它也已经停止了。在这里挂一个停止的钟,有什么意义吗?

我在3层快速转了一圈,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。正当我打算上楼时,一个男人拦住了我。

“小姐,你没事吗?”

这声音。就是我刚才在4层听到的。

“没事,谢谢你。”我朝他笑了笑,思索着,我看上去有那么糟糕吗?

他似乎松了一口气,递给我一个人偶和一张卡片,便匆匆跑开了。

那是一个金发的人偶,穿得却与我平时的风格很像。那张卡片和之前的两张一样,上面写着:

“Find her.Find yourself.To 4.”

我把它们也塞进花的空隙,走向了4层。

唉,我好困啊......

刚上4楼,有个姑娘一下子吸引了我。她有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,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家服装店门前。周围人似乎都没有看见她。

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,远远地朝我招手。

她几乎是把我拖进店里的。

凑近一看,她的眼睛是一种澄澈的蓝,美得动人心魄。她好像彩绘上的女孩子啊......

“姐姐,你来看看衣服吧!”她冲我笑着,“这套就非常适合!”

“诶?!可我有急事......”

不等我说完,她就递给了我一个盒子。她接过我手中的花束,把我推进了更衣室。她说:“相信我,你会需要它的!就算时间嘀嗒作响,也不能失去纯真啊!女孩子们出门,肯定要换上最好看的衣服!”

我叹了口气,打开盒子,看到了......

一套婚纱。

塞回去,盖上,再打开来......

还是它。

这是什么!!!!!!

我绝对绝对不要穿着这个东西出去见人!!!!!!!!!

我试着打开门,却发现它被锁上了。

行,够狠。

大不了我等会换掉,这只是个梦,区区社会性死亡,只要这里没人认识我,这事就当从来没发生。

 

再次见到店里的灯光时,我觉得人生前途一片灰暗。

“哇,果然超级好看!”那个金发的女孩鼓掌。

“请问,你能给我拍张照片吗?之后我就把它换下来,买来以后再穿。我真的有急事,不能这样出去。”

她思考了很久,最终还是点了头,眼神中盛满了失望,甚至于有一些...绝望?

但那个眼神并没有持续多久,她重新对我微笑,用店里的相机给我拍了照,并把黑白相片与那套婚纱一起打包给我。

“谢谢你。请问我需要付多少钱?”

“不,不需要。这套婚纱已经付过了。”

想想那束被带走的花与那个人偶,我点了点头,转过身去。我听到那个金发的女孩说:

“你会找到的。这不过是一个童话。”

 

5层,2:50.

这里的时钟依旧凝滞。我看到有一位工作人员在远处清点商品,便向他走去。我向他招手,拍了他的肩膀,他一点反应也没有。他自顾自地干活,不一会就走了,只剩下两个空酒瓶。是威士忌。

5、6层是通过旋阶连在一起的,环绕着向上,在楼道旁,我只看到了两幅画:一幅是莫奈的《撑阳伞的女人》的neta;另一幅只有一只眼睛,蓝色变得灰暗,就像......之前那个女孩。

这里使我感到恐惧,在6层,我听见一个声音的低语:

“在时间的尽头向右走,在那心脏下沉的地方,告诉他一个愿望。”

6层也只有一条路,我手里的事物仿佛重千斤。这条走廊本不远,但我似乎走了很久。尽头处什么也没有,灰色的墙壁封住了去路。但是右边的“墙”可以走。我深吸一口气,然后一脚踹上去。

“墙壁”碎裂了,它们看上去只是一些泡沫。这后面是一个房间,只有一面镜子立在那里。它映出的不是我,而是维特。

还未等我开口,嘈杂的轰鸣刺穿了我的神经。镜子碎裂了,地板也突然消失了。在无尽的下坠感之中,我听到有人说:

“他已经死了!你再也找不到他了!”

 

我惊醒了。

这个梦太过荒诞,但又如此真实。我有痛觉,有悲喜,有陌生却熟悉的语言。这是第二次。如果我的直觉是对的,今晚就是我最后一次机会。这一次似乎差了些什么。有什么东西是我落下的吗?

 

熟悉的光,熟悉的声。

我第三次站在这里。

有了第二次的调查,我的行动顺利了许多。在1层,我走完一圈,拿到了胸针,回头再看那幅代表死亡的画像,有一种违和感。

那名金发女子被刀刃贯穿,但百合花依旧洁白如初。这幅彩绘似乎挂歪了。我试着移动它,只听“咔哒”一声,它落在我手中,露出了后面被遮挡的部分。

这幅画里有两个人。

我看见维特跪在那里,抱着“我”的尸体。四周的百合因血凝成了暗红。我感到一种巨大的悲哀。维特悔恨自己没能救下她,也没能救下“我”。那是他的痛处,他的悔恨支配了此处,也占据了我的心。它给我的冲击太大了。那种无力,是我从未见过的。不远处,楼梯旁的时针重新开始转动,现在是2:11.

2层,电梯前。

我把胸针放了上去,等门打开,我带着首饰盒与卡片一同进了电梯。仍是百合与天堂鸟,仍是那种香,但我不觉得昏沉了。

在3、4层的交界处,那个男人再次出现,带着人偶与卡片。我问他:

“在我的时间的尽头,我的愿望会实现吗?”

他愣了一下,说:

“纯白的灵魂会找到她的方向。她曾经救赎了我们,这次也一样。”

卡片上的言语不变,但时间开始流动。这里不再是2:30了。

4层,服装店。

等我换好衣服出来时,我看到花束与胸针还放在柜台上看得见的地方。那个女孩替我把胸针别上,她说:

“我知道,一定会很好看。”

“谢谢你。能否请你告诉我,你的名字呢?”

她摇摇头说:

“那是你的名字,它从来就不属于我。姐姐,威士忌还在等你。这不过是一个童话。”

她把花束交给我,也拍了照片,这次是彩色的。照片上的我似乎也成了金发,洒满花朵的裙摆上勾勒出阳光。似乎差了一把阳伞。

“你该走了,婚纱的钱已经付过了。”

如我所想,哪怕我穿着如此招摇过市的衣服,这里的人也毫无反应。

我再次踏上5、6层的旋梯,这一次,没有那种窒息感了。随着我的脚跨上台阶,指向2:50的钟表也开始流动。那只绝望的蓝眼睛不见了,空的酒瓶中插上了天堂鸟。在走廊的尽头右转,我感到地板突然向下倾斜,接着,我又来到了那个房间。

维特站在镜子里,他的笑容似乎永远都不会变。他只是看着我走近。

告诉他一个愿望。那个声音说。

我看向维特,告诉他:

“魔镜,魔镜,你想见我吗?”

镜中的他笑着点点头,他似乎抓住了我的手,带我走进去。

 

这里就是观景台吗?

我抬头看向穹顶,一半是蝴蝶,一半是星空。维特站在窗口,在等着我。他穿着一套白西装,衣摆上是飞舞的天堂鸟。

“威士忌。”

“你来了。”

“我死了三天了,是不是?”

“......嗯。”

“我在这里,在你的梦里。”

“我很想你。”

“嗯,我知道。你是如此渴望我活着,有痛觉,有感情,有呼吸,有心跳。可是,除了我的妹妹和朋友,谁也看不见我。你太希望我活下去,哪怕以你的死亡为代价。

“威士忌,连你的梦都不接受我的悲痛,你就更不可能了。”

威士忌沉默着,他总是愿意接受我的。

“威士忌,你看。我穿着婚纱,就站在你的面前。你希望我的灵魂纯白,可这纯白的灵魂把你困住了。我很抱歉,只留你一个人在这里。我是你虚妄中的真实。别人无法救你,但我会做到的。”

我向他走近,张开双臂拥抱他。

“威士忌,这是我第一次拥抱你。”也是最后一次。

“在时间的尽头,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。”

“下一次,有些话,记得早点说。晚安。”

 

“你该走了,威士忌。”

毕竟——

我只是你的梦而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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